前俄間諜遇害案之外交風波

 
一、前言
 
曾服役於「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KGB）」謝爾蓋．斯克里帕爾（Sergei Skripal） 與女兒尤莉亞（Yulia Skripal）三月四日於英國境內遇害，事件引發英俄兩國之 間的矛盾與衝突。諸多歐洲國家與美國公開聲援英國對俄的批判，相繼對俄羅斯 採取懲罰性的外交行動。斯格里帕任職於 KGB 時，其遭控提供英國軍情處相關 的俄羅斯情報，2006 年被判處入獄，但在 2010 年間諜互換協議中獲釋，取得英 國提供的政治庇護移居英國。前俄間諜遇害案引起國際各方注目，英國控俄羅斯 涉嫌為整起事件的幕後主使者。英國聯合歐美國家共同抵制俄羅斯，號召跨國性撻伐俄國行動，同時俄羅斯也採取相對地制約行動以示抗議，此事件使俄國與歐 美關係推向外交僵局中。
 
 
二、歐美與俄國之立場分歧
 
(一)  歐美對俄之驅逐行動
根據英國科學家數日調查，結果顯示事件中所使用的神經毒劑，其名為「諾維喬克(Novichok)」，曾是蘇聯時期官方研發的神經毒劑，又被稱為第四代的化 學武器。英國政府對外宣稱俄羅斯疑似為幕後主使者，公開指責俄國於英國境內 非法動用化學武器，對俄羅斯採取相關的懲戒措施，如:  驅逐俄羅斯駐英 23 名外交官、凍結俄羅斯國有資產、英國高層杯葛俄羅斯舉辦的 2018 年「國際足協 世界盃(FIFA World Cup)」、暫停英俄間高層交流；此外，聯合美國、德國、法國、及其他歐洲國家，齊聲譴責俄國不法使用化學武器的行為。
 
歐美等國家決議仿效英國之驅逐行動，其中包括：德國、法國、加拿大、波蘭等約30 個國家，約莫 150 名俄羅斯外交人員被逐出派駐地；此波外交官驅逐 浪潮中，又以駐美地區的俄外交官被驅逐人數最多，總計 60 名。另外，駐北約代表處也釋出 7 名俄國外交官驅逐名單，限縮內部俄外交人員至 20 名。歐美等國偕同英表達對俄政府的不滿，均主張對英國盟友支持的立場，齊要求俄國為整 起毒殺案件負起責任。
 
(二)  俄國對歐美的回應
面對歐美等國強烈的指責，俄國政府堅決否認參與毒殺案事件，其提出與英國聯合進行調查的要求。然而這項提議卻遭到「禁止化學武器組織(OPCW)」會議的否決，以俄國意圖破壞調查為由，拒絕其參與調查行動。在前間諜案調查未 果與證據不足之情況下，儘管俄國釋出善意欲調解國際對俄的誤解，英國當局仍將矛頭指向俄國，除了英國之外，俄國懷疑美國企圖向周邊鄰近國家施壓，爭取其他盟友的支持，逼迫俄國承擔毒殺案件的罪責。
 
對俄羅斯而言，英美兩國之舉動不僅是漠視俄國的權益，也視同於挑戰俄國 國家地位，其率先破壞國際法的規定，嚴重影響俄歐美之間的互信互惠關係，同 時煽動國際「反俄情節」，迫使俄國不得不付諸大規模驅逐外交官之行動，驅離 國內相對人數的歐美等國之外交人員，關閉俄國境內位於聖彼得堡的英美領事館、 英國文化協會，藉此訴求公平合理的調查機制，以澄清俄國的嫌疑並維護俄羅斯 國家形象。
 
三、俄國、歐洲、美國互動關係
繼2014年克里米亞危機與烏東戰爭之後，歐美聯手對俄實施一連串的制裁，使俄國與歐美國家的外交關係逐步惡化，奠定俄國轉向亞洲尋求合作的決心，希 冀突破歐美制裁的限制。依循俄國的歷史脈絡及國家旗幟上雙頭鷹的標誌，俄國企圖憑藉其橫跨歐亞大陸的地理優勢，成為操縱東方與西方地區的橋樑。
整體而言，歐洲國家此次對俄施行的懲誡行動，對俄羅斯實際造成的影響不大，主要驅逐俄羅斯外交行動，一方面除能達到威嚇作用，阻饒俄羅斯再次對歐 採取化武攻擊，另一方面，旨向俄國彰顯歐洲同盟的互助支持關係，並弱化俄羅斯國際正面形象。然而，在此事件中也可看見歐盟國家與俄國之間密不可分的能源合作大於政府間的外交關係，盡管兩國外交衝突加劇，彼此的能源合作仍無延宕並且持續進行。
 
俄國以能源出口導向為主，國家經濟成長長期仰賴對外能源貿易，雖然俄國加速向東拓展與亞太地區的能源合作，然而俄國與歐洲長久的利益關係，使俄國至今仍需仰仗歐洲國家，更遑論俄國將自身定位為「搖擺於東西方的能源供應者」， 企圖從東西兩方獲取利。反之，歐洲國家也相當仰賴俄國的天然氣資源，故此， 俄歐之間仍需盡力維持彼此間的經濟與外交關係。針對此次毒殺案事件，歐洲國 家的回應實際上僅止於嚴厲的口頭指責與驅逐俄國外交人員，英國國防智庫 (RUSI)國際研究主任艾爾(Jonathan Eyal)評論英國的軟性懲俄行動，其未驅逐俄駐英大使之舉，顯示未來英國仍欲與俄國進行合作。莫斯科國立國際關係學院（MGIMO）副教授科克德什(Kirill Koktysh)也提出英國會盡可能的對俄採取象徵性的懲戒活動，藉此符合其對外的反俄言論。值得注意的是正當反俄情緒持續增 長，德國與芬蘭卻紛紛批准俄羅斯天然氣北溪-2 興建項目，意味前俄間諜遇害一 案仍無法阻礙俄歐彼此間的經濟貿易。
 
反觀俄美之間的外交衝突愈發加劇，川普(Donald Trump)就任美國總統一職 時，外界原預期俄美關係將會改善，卻在 2017 年美國針對「通俄門」案件，擴大對俄的制裁法案之後，俄國大規模趨逐境內美國外交人員，美國駐俄人數由755 名驟減至 455 人，使俄美關係和緩的希望再次破滅。美國支持英國抗俄行動之中，演變成兩國試圖削減各自境內彼此的影響力，更是在敘利亞化武攻擊之後，美國以俄國在全球進行的惡意行動為由，擴大對俄國進行制裁，遏制俄國全球利益發展。美國懲治俄的措施，必然引起俄國採取報復性的反制行動，由此加劇俄美兩國外交關係，進而降低俄美平和的外交談判空間。
 
四、中國的立場
 
俄羅斯提出聯合調查前俄間諜遇害之草案，OPCW 會議俄國以低於三分之二未達法定票數遭到拒絕。當日38個理事國參與投票流程之中，僅中國、亞塞 拜然、蘇丹、阿爾及利亞及伊朗等 6 位國家代表人支持俄國之提案，其餘有 17 多名理事國投棄權票。借鏡克里米亞公投與烏克蘭戰爭的例子，當時中國的緘默 成為俄國後續強勁的國際後援，如今中國依舊選擇站在支持俄羅斯的一方。
 
3 月 27 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針對大規模驅逐外交人員之態勢，呼籲西方國家應妥善和公正的進行調查，避免加劇國家間的矛盾與衝突，中國盡力為俄國與歐美之間的外交衝突做緩頰，原定俄中兩國外交部長之高層會談照常進行， 且中國高層如期出席莫斯科國際安全會議，並公開表示中國與俄國緊密的軍事合 作夥伴關係，強調中國支持俄國的立場，此舉猶如對俄國緊張的外交關係情勢雪中送炭，深化俄中兩國之間的互動合作關係。日前美國為實行貿易保護主義，宣布對中國進口商品課徵500億美元關稅，中國也即刻擬定反擊美國的對策，引發中美貿易戰。美國與中國和俄國惡化的外交關係，間接促使俄中兩國建立更密切的同盟合作基礎，共同抵禦來自美國的攻擊，為中俄兩國開啟新的合作篇章。
 
五、結論
 
此次前俄間諜遇害案引起的外交風波，係源於懲俄行動倡議者的英國，在缺乏直接證據的情況下，英國嚴厲控訴俄羅斯的暴行且聯合其他歐美國家共同打擊俄羅斯。事實上，英國的調查僅能判定毒劑品項，卻未能直接證明俄國的罪行，其調查結果必然不能使俄國信服，使俄方駁斥歐美未審先判的指控，對外表示時間會證明俄國清白的聲明，並訴諸反制歐美的行動，進而導致此次俄歐美的外交 風波。
 
反觀美國對俄國的經濟仰賴程度不深，使其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對俄國施行制裁行動，此舉嚴重衝擊俄國股市與企業經營。藉此機會再次向俄國宣示美國主導國際的大國地位，其制裁行動相對於盟國家的懲戒手段，才是真正對俄國造成嚴重的影響。綜上所述，前俄間諜遇害案置俄歐美關係於新一波的外交僵局之中， 後續受到敘利亞事件的影響，更使緊張的俄美外交情勢再度面臨新的外交危機。
 
六、參考資料
CNN International. (28 Mar. 2018). “These are all the countries that are expelling Russian diplomats” Retrieved
from“https://edition.cnn.com/2018/03/26/europe/ full-list-of-russian-diplomats-expelled-over-s-intl/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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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sian envoys over poisoning in Britain” Retrieved from http://www.latimes. com/world/la-fg-russia-diplomats-expulsions-20180327-stor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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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sputniknews.com/europe/201804021063134446-skripal-poisoning-uk-russia/.
 
Paik, Keun Wook. (2015). Sino-Russian Gas and Oil Cooperation: Entering
into a New Era of Strategic Partnership?. (WPM 59). Oxford Institute for Energy Studies.
 
TASS. (16 Mar. 2018). “Press review: London’s new scheme against Russia and
Trump’s cabinet reshuffle.” Retrieved from http://tass.com/pressreview/994426.
 
The Guardian. (14 Mar. 2018) “Russia threatens retaliation after Britain expels
23 diplomats” Retrieved from https://www.theguardian.com/uk-news/2018/ mar/14/may-expels-23-russian-diplomats-response-spy-poisoning
 
The Times of India. (15 Mar. 2018). “UK expulsions after Russia spy poisoning
'soft' first step: Experts” Retrieved from https://timesofindia.indiatimes.com/world/ uk/uk-expulsions-after-russia-spy-poisoning-soft-first-step-experts/articleshow/63313213.cms?